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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身后一道低沉的嗓音将他唤住。

“公子留步。”祁汜瑾一怔，忽觉这道声音有些莫名耳，转身去看时，却被眼前的人牢牢引住了目光。

说话那人着一袭黑素面长衫，外衬一件单薄的绛紫纱袍，乌黑长发自然垂散在背上，在他愣神间，已经阔步走到跟前。

狭长眼眸勾起细微的弧度，眼梢带着柔润的笑意，每一分都似曾相识。

祁汜瑾目送他在自己跟前站定，分明只有短短数尺的距离，那人却走得缓慢而坚定，仿佛他跨越的不是书馆那些桌椅板凳，不是周遭人群的肩膀脚背，而是每一寸难捱的岁月。

来人见祁汜瑾目不转睛看向自己，笑意顿深，递了个物事去他眼底:“你的香囊，落在座上了。”祁汜瑾这才晃过神，仓惶从他脸上移开目光，边道谢边忙伸手接过香囊。他的余光见那人衣袂微动，不知为何心中慌，眼见东西物归原主，人也该就此作别，那人略一颔首正要启道别，祁汜瑾鬼使神差地贸然将人唤住:“公子留步！”那人应声而止，喉结微微起伏一下，好似也在紧张。

这一次相见，于他们而言看上去不过萍水相逢，祁汜瑾却无端觉得他等待良久了。

片刻沉默后祁汜瑾试探道:“我一见公子便觉得眼得很，从前……是否在哪儿见过？”

“这世间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若是有缘，恐怕真的见过。”祁汜瑾心跳如擂鼓，情不自道:“那、那敢问公子，方便告知姓名么？”那人眸中蕴着动的光，还是那副温润的模样:“姓游，单名一个字。”祁汜瑾在心中低低念了两遍，有什么字句像突然解除了束缚，几乎要撑破口。他面红耳赤，为这个名字觉得羞涩，可那些字句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冲破了齿，祁汜瑾下意识道:“我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游、游……好名字，真好……”话音未落，心口却倏然一震。

他仿佛有所，故事中那些书生与神经历过的种种浮上心头，不再是落于口舌之间，或是笔墨之上，他是故事中的人，每一样都是他的亲身体会。

从相逢相识，再到相相知，仿若他不是别人——他就是容沅瑾。

是这样么？

还未回过神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探到面前，白帕上散发着淡香。

祁汜瑾一愣，这才发觉自己脸上不知何时一片润。

游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帮他擦拭脸上泪痕，声音温柔至极:“果真这么哭，我不该把印记留在这儿，对么？”祁汜瑾握住他的手不叫他继续擦，却问:“你认得我？”游望进这双悉的眉眼，没有答话。

可诸多情思早已明了。

我等了你百年，怎会认不得。

“只要是你，不论多久，生生世世……我总会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