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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痕,疼得咧著嘴了口氣兒。

時轍覺得自己的喉嚨也隱約有些疼。

可能是剛才那碗麵裡的一丁點辣椒星作祟。

母親是南方人,不喜辣,他從小到大也很少在自家飯桌上見到辣椒,小時候嘴饞也曾經偷偷吃過兩口辣條,那種喉嚨著火、鼻尖冒汗的覺從此便讓他斷了對“辣”的全部念想。

剛才那碗沒有牛的香菜面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硬著頭皮給吃完了。

大概是餓了,或者僅僅只是因為對面的人看起來吃得太香了。

“那個藥,”時轍鬼使神差地指了下程翊手裡拎著的袋子,“止疼。”

“啊?”程翊愣愣,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袋子,這才突然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哦哦,謝謝啊。”時轍沒回話,轉過身徑自往前走。

程翊似乎真的只是跟他順路,在他快到家的前一個十字路口,程翊就從另一條路走了。他沒回頭,程翊也沒跟他打招呼,走得安安靜靜,他只聽到了塑料袋的聲響在耳邊漸行漸遠。

衚衕口那家院裡養的狗聽到腳步聲時對著門縫狂吠起來,時轍穿過狹窄的衚衕,正在書包裡摸鑰匙,發現院門口的大門給他留了一條小縫。

時轍推門進去,頓時一怔,屋裡的燈還亮著。

他掀開門簾走進來,從涼的秋夜中踏入沉悶熱的蒸籠。衚衕裡的夏天總是伴隨著許多蚊蟲的飛鳴,所以門廳總是掛著厚重的塑料門簾。大概是通風不好的緣故,他家總是很熱,每年都要捱到十月屋裡才會知到一點秋意。

屋裡很安靜,電風扇沒開,電視機也沒開。

王菁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盯著黑屏的電視機發呆,聽到聲音也沒回頭。

時轍把書包摘下來,走到沙發旁:“怎麼還不睡?”王菁沒吭聲,他往臥室關著的門看了一眼:“是不是……”

“你們班談老師今天給我打電話了。”王菁突然開口。

時轍沉默了一下,捏在書包肩帶上的手緊了緊。

王菁轉過頭看著他,眼睛發紅:“你打他了是不是。”時轍把手裡的把書包放在沙發上,低著頭,悶熱的房間像是一臺巨大的真空箱,隨著秒針有節奏地走動聲,緩慢卻格外清晰地一點點走周身的空氣。

他平靜地回答:“是。”王菁盯著他,嗓音沙啞,語氣裡裹挾著質問:“為什麼。”時轍抿著不說話。儘管口沉悶得讓他恨不得在膛撕開一道口子放聲宣洩。委屈、憤怒、或是別的什麼情緒,在心底翻滾,沸騰,隨著咕嘟嘟的氣泡一個個炸裂,又歸於平靜。

王菁的臉因憤怒漲得發紅,她抬起的手在落在桌上的時候還是極力剋制著放輕了下來,壓著嗓子問:“我問你為什麼!”聽著她強行壓抑下來的火氣,時轍突然有點想笑。

他轉過頭,目光落在桌子上王菁還沒抬起的手上,那隻手背上的皮膚表層布著糙的細紋,膚黯淡無光,與記憶裡溫柔地撫摸在他臉上那隻細光滑的手已經全然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媽,你不累嗎。”他輕輕問。

那隻手細長的手指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王菁的頭髮已經很久沒有打理過了,頭頂生出幾白髮,一頭長髮在後頸處攏了一個馬尾,針織的沙發套摩擦出了靜電,乾枯躁的髮絲炸開了花地貼在背上。王菁低垂著眸子,睫微微顫抖著,臉上的紅也褪了下來,連同著褪出了一雙蒼白得幾乎沒有了血

她沉默了許久,喉嚨發澀,聲音低而輕:“這是我們欠他的……”又來了。

時轍幾乎覺得自己快要對“欠”這個字產生ptsd了。

“還要還到什麼時候?”他緊緊攥著拳頭,深深了一口氣,“錢還了,我爸也死了,我們到底還欠他什麼?”

“小轍……”王菁抬起頭,眼睛紅得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聲音有些顫抖,“旭旭那麼小媽媽就走了,他爸又……那個樣子,他一個小孩自己過不容易,你們倆現在一個班,本就該多照顧照顧他……”

“他爸再婚是我們的錯嗎?他被拋棄也是我們的錯嗎?”時轍盯著王菁的眼睛,語氣冰冷而刻薄,“你不會以為你能把他缺失的那點父愛母愛還回去吧?”

“時轍。”王菁張了張嘴,試圖止住他的話。

時轍嗤笑了一聲:“就憑一塊兒破手錶?還是學費,生活費?”

“時轍,”王菁站起來,看著他,“別再說了。”

“他只會一邊理所當然地收著他“爸”給他的“父愛”,一邊盼著我們早點一起死。”時轍看著她,沉下的眸子裡染進了一絲不可察覺的陰戾,“你打算怎麼還?要我們死嗎?”[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像是一粒細微跳動的火星在空中炸開,周身動的空氣頓時停滯住。

時轍被這不留餘力的一巴掌甩得偏過了頭,臉頰如同被火燎過一般滾燙。

王菁的手還僵在半空中,手心發紅,她的嘴微微顫抖,一雙秀氣的眼睛裡泛起溼。

時轍抬起手背在火辣辣的臉頰上蹭了一下,那點疼痛不但沒能有絲毫緩解,反而加重了那股鑽心的燒灼。他沒抬頭,也沒看面前人的表情,轉過身,低聲道了句:“媽你早點睡。”他抬起腿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內心出奇地平靜,身後壓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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