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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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傅府如同往常一般，由一陣陣吼聲開始揭開序幕。

該死的！起牀時的煩躁，加上頭不時的痛，讓他的火氣無法抑制地狂飆。男人身着單衣，坐在牀邊，望着眼前四個丫鬟忙碌的身影，更覺得心煩。

“水太熱了，重換！”

“告訴灶房，早膳馬上給我重做！”

“茶水太澀了！”隨着話落，伴隨着瓷杯被摔落地的碎裂聲。

“沒一個滿意的，統統給我滾出去！”四名丫鬟臉驚惶不定，被吼聲轟出門外後，嚇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少爺的起牀氣怎麼一天比一天還要來得嚴重。”見撫着口息道。

“要不要請賀姑娘來一趟?”夏兒問。

“你忘了，賀姑娘原本住在隔壁向來是大姑娘暫住的寢房，也是因為被少爺的起牀氣給驚嚇到，要求換到客房的。”秋兒橫了她一眼。少爺一早的吼聲，可以傳遍整個傅府，賀姑娘要來早就來了。

“奇怪了，少爺不是打算和賀姑娘成親的嗎?為什麼一點也不怕會嚇到賀姑娘，可他對一向不合的大姑娘卻…”冬兒話説到一半，望着三位姊姊，四人眼底有着相同的問號。

是啊！想起一個月前暫住暗府的大姑娘，少爺為了怕吼聲會驚擾到她的睡眠，十分克制自己的起牀氣。

大姑娘在府裏休養那幾，倒是沒聽到少爺的吼聲，可少爺對這位即將成親的賀姑娘卻沒有這份體貼，讓人不免覺得疑惑。

姓傅的，你鬧夠了沒?

是誰?

浮現他腦海裏的聲音，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竟敢對他這麼説話！那冷冷的語調夾帶着一絲不耐，奇異地，非但不令他覺得厭惡，反倒口莫名動地跳躍。

可惡！因為腦中驀地響起的聲音，令他的頭更痛了。

黑眸佈滿血絲，隻手按摩痛的額際，隱約覺得，他近來的頭痛似乎有異。

他心裏有個聲音催促着他，他一定要找出浮現在腦海中，聲音的主人來。

“你們四個在外頭滴咕什麼?還不快去張羅我代的事！”狂吼聲再起，嚇得四人驚跳起，忙不迭地分頭行事。

她雖然的想過，有朝一，他或許會娶別的女子，但當事情真發生了，她竟是那麼無法接受。

雖然兩人吵吵鬧鬧多年，但其實她心裏一直知道，他對她是特別的、不同於一般的女子，只是氣他與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在親眼目睹他對賀蓮芳的温柔後，她只覺得口被狠狠地撕開，痛得她無力承受；她看得出來，他的眼神是認真的，他是真的喜歡賀蓮芳。

為何一個人會在短短的一個月裏轉了心?莫非真如秀姨所言，他在賀府時出了什麼問題嗎?

不可能的。搖頭甩去這個念頭。像他這麼聰明的男人，怎麼可能中了別人的暗算；加上他認得大家，並非失憶，所以只有一個解釋，他是真的愛上了賀蓮芳。

因為這個答案，讓她萬念俱灰。

“媛媛。”一隻大手握住她的柔夷，梅姝媛恍然抬頭，撞進一雙擔憂的眼裏。

成剛注意到她打從踏進龍鳳樓後，就是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跟他説不上幾句話，竟兀自出神了。

她的氣也不若先前見着時那樣神奕奕，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了?

“成大哥，怎麼了?”梅姝媛納悶地問。心神恍惚的她，渾然末覺她的一隻手被人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