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死神相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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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夙楓愣愣的站在道路中央,看着隊伍前進的方向,直到他們完全消失在道路的那頭,才緩緩地回過神來,對着身邊的楊基睿説道:“我真是難以置信,瓦切少將居然被送上了軍事法庭!整個師團的炮兵軍官和列兵都淪為了奴隸!這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楊基睿的小眼睛悄悄地眨動了兩下,意味深長的説道:“我想亞森迴廊一定是出大事了。”楊夙楓急切的説道:“那究竟是出了什麼大事?”楊基睿緩緩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沉默良久,才嘆息着説道:“可惜了。”楊夙楓莫名其妙的問道:“什麼可惜了?瓦切少將可惜了?”楊基睿説道:“是這批炮兵軍官可惜了。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剛才那兩個大漢應該就是蒙迪尤和杜戈爾,他們的畫像都曾經上過帝國的報紙,所以我印象深刻。唉,説起來,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沒想到他們現在居然會淪為奴隸。蒙迪尤和杜戈爾都是非常優秀的炮兵軍官。蒙迪尤沉着冷靜,喜歡鑽研,善於籌劃,對炮兵的發展和使用有非常獨到的見解;而杜戈爾則是一位嚴厲而火爆的炮兵指揮官,他喜歡暴的命令自己的士兵向敵人發
密集的炮彈,雖然他缺點多多,但是他的優點也是毋庸置疑的。在帝國眾多的野戰炮兵指揮官中,沒有誰有他那麼
覺的戰場觸覺,能夠積極靈
的指揮炮兵調整
擊角度,壓制敵人。第十二次洛娜會戰的時候,他就因為戰功卓著直接從車騎校尉晉升為虎賁都尉。”楊夙楓皺皺眉頭,有點懷疑的説道:“既然他們都是如此優秀的炮兵軍官,為什麼他們的軍銜還是虎賁都尉?你看蒙迪尤都快五十歲了吧,給個紅旗都尉不過分吧,他們還是炮兵軍官呢!”楊基睿不屑的瞥了楊夙楓一下,冷冷的説道:“軍銜和人的能力有關係嗎?你的海軍少將軍銜和你有什麼關係?我倒是看不出來。”楊夙楓頓時語
,同時面紅耳赤起來。
是啊,自己所獲得海軍少將軍銜和自己有什麼關係?難怪這一路上別人都要藐視自己,就連一個小小的衞軍車騎校尉都敢給自己臉
看。
幸好楊基睿並不是有心要給他難堪,淡淡的諷刺了他一下,就繼續自己的話題:“他們之所以難以獲得高的軍銜,和陳舊過時的炮兵使用理論分不開。在帝**務部,以上官林為首的保守派一直認為,炮兵應該配備在炮台或者艦船上使用,這樣才能發揮他們的大口徑威力。如果配備在野戰部隊中,則會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口徑太大的火炮威力大,但是移動困難,機動低,會拖慢野戰部隊尤其是騎兵的機動速度。而口徑小的火炮,雖然移動速度可以加快,但是其威力卻不如人意。”嘆了一口氣,楊基睿無奈的説道:“上官林雖然是碌碌無為之輩,但是他畢竟統管帝**械局和帝**事法庭,這兩樣東西結合在一起,就有意無意的會影響到軍隊武器裝備的發展,這不能不説是一個悲哀。”楊夙楓皺眉説道:“怎麼會呢?炮兵乃是戰爭之神,怎麼會沒有用處呢?”
“加上三年前江寧大將的失敗,軍隊對於炮兵的作用更加是爭論不休,最後還是傾向於一種可有可無的兵種,就連很多出的軍官,例如白玉樓、蝶楓舞等人,都認為戰爭的決定
力量在於騎兵,而炮兵想要追隨騎兵行動無疑是很困難的,炮兵想要對抗騎兵,也必須依靠牢固的炮台或者要
才可以,因此,野戰炮兵的地位進一步被削弱了。除非攻佔敵人的大型要
,否則炮兵的作用是無法發揮的。”楊夙楓的眉頭越來越緊鎖。
“事實上,現在的野戰炮在多次戰爭的表現並不佳,它們的程太近,炮彈威力太小,想要增大威力,增加
程,就必須增大口徑,可是口徑越大,重量也越大,更加不利於機動。這是兩種不可調和的矛盾。從前面幾次的洛娜會戰來看,野戰炮的最大作用就是攻擊敵人的密集步兵,這也是它唯一可以發揮的優勢了,至於別的,只能説是有待改進的。”楊夙楓默默地想了一下,不經意的點點頭。
楊基睿繼續説道:“事實上,從世界各國來看,裝備野戰炮的國家並不多,瑪莎國和依蘭國其實都很少炮兵,它們的大炮都基本安裝在軍事要上,只有需要進攻敵人的大型軍事要
的時候,才會製造一批大口徑的火炮,用八匹馬拉動,對堅固工事進行炮擊。例如瑪莎國進攻明娜斯特萊和武勝關,使用的都是特別製造的大炮,並且需要排遣大量的兵力加以守衞,否則就會輕易的被我們的騎兵所破壞…”楊夙楓微微搖搖頭,淡淡的説道:“不是這樣的,炮兵,總有一天會主宰陸地戰場的,它會將騎兵和城堡都轟得粉碎。”一想到近代炮兵和風帆戰艦在陸地上和海洋上爭鋒,炮彈紛飛,屍橫遍野的景象,他就不由自主地覺得渾身熱血沸騰起來。
楊基睿卻以為他又犯不知道病因的病了,於是搖搖頭,嘆息着離開了。
沉默片刻,楊夙楓才回過神來,提着突騎施步槍開始清理戰場。還有活動能力的匪徒們都已經離去,剩下的都是屍體或者快成為屍體的人。臨死的人的哀求和慘叫在他耳邊迴響,他卻聽若罔聞,沒有一絲的憐憫的神。即使有那些奄奄一息的人不顧一切的抱着他的腿苦苦的哀求,也被他毫不留情的一腳踹開,甚至補上一刀,終止他的呻
。
楊基睿實在看不過去,低聲説道:“還是救他們一下吧。”楊夙楓冷冷的説道:“為什麼要救?他們必須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我不能救他們,但是如果他們願意,我可以讓他們早點了斷。”楊基睿愣愣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沒有再説話。
突然間,楊夙楓厲聲喝道:“出來!我知道你在石頭的後面,你不出來我就開槍了!”楊基睿愕然的看着前方,這聲音也驚動了蘇綾鱈裁冰綃等人,他們都好奇的看着楊夙楓端着突騎施步槍繞到了石頭的後面,把一個美麗俊秀的少年從石頭背後拉了出來,正是剛才那個早已引起楊夙楓注意的美麗少年。
那美麗少年在楊夙楓黑的槍口下,渾身有點發抖,不過臉
還算鎮靜,走路掂着腳尖,好像很怕沾染了地上的鮮血。這種奇怪的表情令人相信,她只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少女罷了。果然,裁冰綃的神情很快就證明了楊夙楓的推測,這個美麗少年的確是一個女人。而楊夙楓,也用連續的噴嚏證明了她的女人身份。
楊夙楓捏了捏鼻子,將槍口放下來,冷冷的説道:“你是什麼人?”美麗少年沒有回答,只是有點驚恐的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蘇綾鱈不屑的説道:“少將大人,拿走你的槍吧,別嚇壞了別人小姑娘。”楊夙楓悻悻的轉身走開,卻聽到背後裁冰綃説道:“你是吉普賽人嗎?”他心中一動,於是停下了腳步,又回頭看着那個美麗少年。不料卻看到裁冰綃從她身上掏出很多稿紙,雖然已經被雨淋濕,但是字跡還是清晰可辨的。裁冰綃笑了笑,她的笑容永遠都看不出究竟是高興還是悲哀,反正就是職業的微笑了一下,然後説道:“你果然是吉普賽人,咦?你上面記載的是什麼?唉,那個和族人的土匪頭子有什麼好記述的?”楊夙楓把突騎施步槍扛在肩上,走了回來,拿過稿紙看了看,上面寫的都是繁體字,雖然十分工整,可是他卻看得不太懂,忍不住奇異的説道:“上面寫的是什麼?”裁冰綃惋惜的説道:“是剛才那個被你殺死的渡邊郎的生平事蹟,可惜,到今天,就全部終止了。”楊夙楓好奇的看了看美麗少年,驚訝的問道:“你真的是吉普賽人?”同時打量着這個女扮男裝的少女。在他的印象裏,這個少女就象是另外一個世界的
本女優,無論是長相,還是神態,都像極了
本姑娘。唯一有點不同的是,就是她的膚
的確帶有混血兒的特徵,頭髮也微微有點發黃。開始的時候,他以為是夕陽照耀的結果,但是最後他發現,這種隱隱帶有金黃
的頭髮乃是她天生的。
美麗少年這次膽子大了一些,勇敢地抬頭看了楊夙楓一下,轉眼間臉蛋兒就變得紅紅的,很快又低下頭去,用很低的聲音説道:“我是吉普賽人。”楊夙楓言又止,心頭有種奇異的
覺,卻又無法準確的表述出來,最後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原來你是吉普賽人啊!”在依蘭大陸的古老傳説中,有一個神奇的民族,他們擅長歌舞,擅長傳記,擅長雜耍,他們沒有固定的居所,經常
四方,有的人依靠賣藝為生,有的人則依靠幫人寫傳記為生,還有的人生活沒有着落,於是
落街頭,他們看盡了世間百態,炎寒冷暖。他們用他們的歌聲和詩一般的語言,描述着世間所發生的一切。貴族王宮的奢侈生活,窮苦百姓的艱辛無奈,都在他們的
唱詩中得到充分的體現,他們乃是走遍大陸的那些
唱詩人的最主要的組成部分。由於他們不熱心政治,不熱心工農商,所以他們永遠都得不到朝廷的認同,他們是孤獨的
者,是世間的過客,悄悄地描述着大陸所發生的一切。有人説,在依蘭大陸的歷史上,除了宮廷歷史學家,唯一還能夠全面瞭解大陸的,也只有這些來自吉普賽民族的
唱詩人了。
在絕大多數人的眼中,吉普賽民族無疑另類的,而眼前的美麗少年,顯然又是已經另類中的另類,她雖然來自吉普賽民族,可是卻不是唱詩人,而是那種更加默默無聞的傳記作者。他們所做的,只是悄悄地站在別人的影子裏,細緻的描述影子主人所發生的一切。自然,藏在別人影子裏的人,永遠都是不會被別人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