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磨蝕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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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了,已經餓得飢腸轆轆的楚天舒終於等到了他的晚飯,一個塑料飯盒裏裝着一坨冰涼的剩飯,上面蓋澆了幾煮的稀爛的大白菜。

楚天舒一看就沒了胃口,扒拉了幾下扔在了桌子上,繼續躺在牀上,抱着頭望着窗外的月

不知道什麼時候,楚天舒糊糊地睡着了,他做了一個夢,夢見白貓從窗户的窟窿裏鑽進了房間,往牀上一跳,搖身變成了一個女人。

楚天舒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女人,細瞧竟是蘇幽雨。

蘇幽雨偎緊着楚天舒,泣不成聲地説:“領導,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該賴着讓你潛規則的。”聽她説得如此的楚楚可憐,楚天舒摟着她説:“沒事,這不是你害了我,是有人處心積慮地要害我。”蘇幽雨抬起頭,盯住楚天舒的眼睛,説:“領導,你這是安我,我知道我是一隻白虎,你告訴我是誰要害你,我豁出去了,賴着讓他們潛規則我,好把他們害回來。”楚天舒動不已,説:“幽雨,你真是傻的可愛。”説着,在蘇幽雨的臉上深深一吻,手忙腳亂去剝她的衣服,沒幾下蘇幽雨就被剝得光,扭動着嬌小的身子,在楚天舒的懷裏亂拱亂撞。

楚天舒熱血沸騰,躍到了蘇幽雨的上面。

關鍵時刻,他下意識地留心了一下她那個地方,竟然是塊不之地。

楚天舒頓時變得垂頭喪氣,情難再。

蘇幽雨覺不對,一下子坐起來,衝着他齜牙咧嘴,張牙舞爪,忽地又變成了一隻白貓。

楚天舒兀地驚醒,原來是一個無頭無尾的夢。

窗外夜正濃,萬籟俱寂。

楚天舒再也睡不着了,眼睜睜地看着窗外,直到天明。

這是一個晴,有陽光從窗外進來。

不知何時有人開門進來,領頭的是胡國斌,開口就問他想好沒有。

楚天舒腦袋裏還裝着夜裏的夢,呆呆地答:“不知想什麼。”胡國斌説:“楚天舒,別跟我捉藏了,我問你,沿江商貿圈那麼大的工程,先是秦達明,後是衞世傑,個個都跟你打得火熱,莫非你就那麼幹淨,**不沾一點兒屎。”胡國斌不提倒也罷了,他一提就讓楚天舒想起來了,胡國斌是申國章的親戚,平時和申國章來往密切。

楚天舒説:“我的股又不坐在指揮部的位子上,要説股上有屎,那是指揮長申國章,要不,他怎麼會跳樓自殺了呢。”胡國斌立時黑着一張臉,有點氣急敗壞地説:“申國章股上有屎,你們股上也不乾淨,因為你們害怕他把你們股上的屎抖摟出來,才着他畏罪自殺了。”

“你説得也太嚇人了。”楚天舒不緊不慢地説:“你昨晚上是不是去過了陰曹地府,提審過了申國章,把這麼大的一個懸案也調查清楚了,真是太厲害了。”胡國斌被楚天舒挖苦了一句,氣得把桌子一拍,惡狠狠地説:“楚天舒,你放明白點,別以為這還是你跟着伊海濤背後耀武揚威的時候,既然市裏成立了專案組要調查你,就一定掌握了你們違法違紀的線索和證據。”

“伊海濤”的名字終於從他們嘴裏蹦出來了。

楚天舒無奈地搖搖頭,對胡國斌説:“你要這麼説,我就無話可説了,那你們去調查吧,調查出我有多少違法違紀的事實,只管依法辦事,該槍斃槍斃,該判刑判刑,我毫無怨言。”胡國斌顯得有些沉不住氣,他盯住楚天舒,似笑非笑地説:“好,就算你是清白的,那伊海濤呢,你敢保證他也沒得過老闆們的任何好處,如果你能有檢舉揭發的立功表現,你身上的小問題組織上完全可以既往不咎。”

“兄弟,我只是他的跟班秘書,他得沒得別人的什麼好處,也不可能透給我吧。”楚天舒暗自好笑,你們這也太急切,太**了。

自己最多不過是市府辦的一個副主任,再怎麼樣也沒那麼重要,伊海濤卻是內定的市長候選人,不把他拿開,唐逸夫不可能順順當當地實現自己的願望。

心裏有了底,楚天舒便不再理睬胡國斌,任他怎麼威脅引誘,只是三緘其口。

過了一個多小時,楚天舒抬手看了一下表,説:“哎,這都快十點了,不會早飯也不給吃吧。”胡國斌扭頭問胖子:“怎麼搞的,小范,還沒給楚主任吃早飯。”範胖子説:“我們剛準備給他送早飯,你來了,就忘記了。”胡國斌假裝不滿地説:“不像話,餓着肚子怎麼讓楚主任想問題,去,把飯給楚主任端來。”範胖子答應了一聲出去了。

胡國斌又轉頭訓斥瘦子:“小,楚主任的手錶怎麼沒有收起來保管好,萬一磕了碰了搞壞了,專案組賠還是不賠呢。”對被審查對象進行神折磨,最基本的一條就是要讓他完全喪失時間概念,這應該是範胖子和瘦子昨晚上的工作疏忽,只記得收繳了楚天舒的手機,忘記了他還戴着一塊手錶。

瘦子向楚天舒伸出了手。

楚天舒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説:“這可是我女朋友送給我的,你們別給我壞了。”胡國斌輕蔑地一笑,説:“什麼高級表,不是老闆們送給你的。”

“我有那麼傻嗎,老闆送的,我還天天戴在手上,不是想當青原的表哥嗎。”楚天舒磨磨蹭蹭地伸手去摘手錶。

這時,範胖子用一竹筷子穿了一個饅頭過來了。

胡國斌一看就來了氣,罵道:“小范,跟你們強調過多少回了,不許給他們用竹筷子,怎麼就記不住呢。”自從發生過秦達明筷子的事件之後,專案組吃一塹長一智,嚴令不許給被調查對象用竹筷子,一律只用那種木頭筷子,而且用完了必須收回,一小截也不許留下。

範胖子捱了批,一臉的委屈,他嘟囔着説:“過了吃飯的點,木筷子都沒了。”趁着胡國斌等人沒注意,楚天舒摘下手錶的時候,啓動了它內置的錄像功能。

範胖子把饅頭從竹筷子上拿下來,遞到了楚天舒的手上。

楚天舒將手錶給了瘦子。

瘦子沒見過這種表,拿在手裏顛來倒去地看稀奇。

楚天舒怕他亂動,把設置好的錄像功能取消了,便提醒道:“兄弟,小心點,別壞了,出去我不好跟女朋友代。”胡國斌氣呼呼地説:“楚天舒,你現在要想的不是怎麼跟女朋友代,而是怎麼向組織代。”説完了這句話,他瞪了瘦子一眼。

瘦子忙停止了擺

楚天舒沒理會胡國斌的話,看了一眼手裏的饅頭,説:“這硬邦邦的饅頭,怎麼咽得下去,給口水喝吧。”範胖子用一個紙杯子倒了半杯温水,放在了桌子上。

楚天舒抱着饅頭啃了起來,不再搭理胡國斌等人。

胡國斌自覺無趣,丟下一句“你再好好想想吧”轉身走了。

範胖子和瘦子跟着也出去了,哐當把門又鎖上了。

這只不過是對楚天舒的一個試探和暗示,經過了昨晚上的一個鋒,他們本就沒指望過了一個晚上就能撬開楚天舒的嘴。

饅頭是早上吃剩下的,已經硬邦邦的了。

楚天舒啃一口喝一口水,強行將這個饅頭吃完了,他想的是,要和這幫傢伙糾纏下去,必須做長期鬥爭的準備,再沒有胃口,也不能餓壞了身體。

吃完了饅頭,楚天舒就在有限的空間裏活動手腳,直到身上微微出汗才收了手,然後就砸門,喊着要上廁所。

範胖子過來吼道:“等着,有人拉着呢。”過了一會兒,範胖子來開了門,領着楚天舒去了走廊盡頭的共用衞生間,看着楚天舒蹲在坑裏,守着他褲子拉屎。

媽的,一個大活人站在旁邊,一時還真不習慣,好半天都拉不出來,楚天舒只好雙手捂着臉,努力集中力,這才拉了出來。

範胖子捂着鼻子,眼睛卻不敢離開。

楚天舒從指頭縫裏看着範胖子的難受勁兒,心裏突然了起來,盡情地拉了個痛快,臭氣燻得範胖子的眉和鼻子都快擠成一團了。

專案組對楚天舒採取了晾起來的戰術,他們覺得到楚天舒是最強硬的對手,暫時用冷落的方式來磨蝕他的鬥志,先集中力去對付丟丟、彭慧穎和衞世傑,他們代出來的內容,才是摧毀楚天舒神防線的最好利器。

當然,唐逸夫和梁宇軒們更清楚,這兩天楚天舒還有一重要的神支柱,那就是等着伊海濤從省委黨校返回。

因此,這兩天無論如何楚天舒都不會開口的,只有晾他兩天再説。

他們認定,兩天過後,伊海濤回來了,如果還出不去,楚天舒的神就會崩潰。

整整兩天,除了送飯和上廁所,完全沒有人搭理楚天舒。

楚天舒整天糊糊地吃了睡,睡了吃,扳着手指頭在數時間,只盼着這漫長的寂寞早點過去,盼着伊海濤早點回來,他的腦子裏時時刻刻都在想,外面的人知道這麼個情況嗎,該會有多麼的熱鬧呢。

難捱的兩天終於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楚天舒看到了早上的陽光照進了窗户,他的心裏頓時明晃晃的,充滿了期待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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