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陰龍逢陽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韓信心中動萬分,臉上卻絲毫不動聲,微微一笑道:“久仰神農先生廚藝無人可比,今能嘗之,實乃幸事。”紀空手低頭進來,手持托盤,上面果然放了三碟小菜,菜未至而香已撲鼻,頓時讓人心神一

韓信的目光卻沒有落在這緻絕美的小菜上,而是關注着托盤之下那張陌生面孔的雙眼之上,那悉的眼眸中透出一種他心動的神態,彷彿又將他帶回了淮陰市井那種騙吃騙賭的無憂歲月之中。

可是韓信心中非常清楚,歲月就好像那大河之水,永遠不會倒,無論是自己,還是紀空手,經歷了這一年的風風雨雨,都不可能再回到平庸的過去。他們是這個時代的英雄,註定了將在時代的中搏前行,美好的往事,只能成為追憶。

他看着托盤下的那一雙大手,努力使自己的心歸於冷靜。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一雙穩重得讓人覺得可怕的大手,顯示着它的主人的心態是何等驚人的沉穩,這看上去本就不像是一雙年僅二十的少年的手,倒像是一個飽經滄桑、堪破世情的老人的手,融入了他對世情的悟和人生中必有的情。

“我不如他,一直以來,在任何事情上他都永遠比我優秀。”韓信由衷地在心裏嘆,佩服之餘,心中竟泛起了一種酸酸的覺,等到他明白這種覺竟是一種嫉妒時,不由大吃一驚。

“怎麼會這樣呢?”韓信忍不住在心裏反問着自己,似乎為自己的嫉妒到恐懼。他記得自己以前從來就不會有這種情緒,即使紀空手老是壓着自己,自己也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終於明白,隨着自己在這段時間的表現,心態亦在悄悄地改變。正因為他發現了自己擁有不可低估的潛能以及超乎常人的能力,使得他擁有了從未有過的自信。他相信,他不會輸給任何一個人,包括紀空手。

紀空手依舊沒有抬頭,只是將小菜一碟一碟地放在桌上,沉浸於自己的角之中。當每碟小菜宛如藝術品般擺放完畢時,他才微微地抬頭一笑道:“各位請慢用!”同時與韓信的目光在剎那間相對。

韓信頓時從紀空手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種強大的自信,還有一種莫可名狀的安全,他彷彿聽到了紀空手從眼神中透的言語:“別怕,兄弟,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他不由自主地的神,並且當着趙嶽山與格里的面,説出了一句他久存心中的話:“謝謝。”紀空手笑了笑,轉身向外走去。

“且慢!”趙嶽山突然叫道。

紀空手緩緩地回過頭來道:“趙總管是在叫我嗎?”趙嶽山的目光緊盯住紀空手的臉不放,半晌才道:“你很面生,記得我半年前到上庸的時候,並沒有見過你。”

“可是我卻見到了趙總管,當時小人正在幫廚,聽説相府中的總管大人到了,一時好奇,就貼着窗欞瞅到了總管大人的威勢。”紀空手雙手緊貼兩腿旁,畢恭畢敬地道。

“原來如此。”趙嶽山聽到有人誇讚自己,心裏不免有幾分高興,揮揮手,讓他去了。

韓信怎麼也不明白紀空手何以會混入神農門下,心中好奇,便開口相問:“這神農先生是何許人也,怎地趙總管會捨近求遠,跑到上庸去相請一位廚師,這豈非有些大題大作嗎?”趙嶽山道:“這神農先生敢稱天下第一神廚,絕非僥倖,據説他祖上九世為廚,對廚藝一道極有心得,趙相正是因為久仰其名,是以才會請他前來辦這場五十壽宴。你想想看,到了七月初二那一,前來拜壽者既有王公大臣,又有將軍侯爺,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口味刁鑽之人?

若非有神農先生押陣,又怎能博得眾人的彩頭?”

“趙相如此大講排場,風頭出盡,難道不怕別人有所非議?”韓信心生疑惑,隱隱覺得趙高花費如此心血來辦一場壽宴,其中必有蹊蹺。

“這你就不懂了,人活一世,圖的是什麼?無非就是圖個人前風光。以趙相此時的聲勢,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便是當今聖上,亦要對他忌憚三分,他還怕人非議不成!”韓信喏喏連聲,心中暗道:“如果只是圖個人前風光,何必又開龍虎會?又請來天下第一神廚?這其中只怕並不簡單。而且看趙高待我如此看重,莫非是想利用於我,讓我替他辦一件大事?”他愈想愈覺得有這種可能,當下收攝心神,與格里二人談笑以對。

沉沉,更鼓遙傳而來,已是三更天了。

韓信驀然醒來,輕輕地推開身邊的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運力於耳,受着周圍的一切動靜。

他的聽力愈發通靈,超越時空的限制,漸漸向小樓的每一個房間延伸。他聽到了趙嶽山重的鼾聲,聽到了樓下美婢奴僕的呼聲,還聽到了格里的輕笑與女人如醉如夢的嬌囈聲。他的臉上微微現出一絲苦笑,想起了酒後那一刻的荒唐。

尋芳樓之所以叫做尋芳樓,裏面當然不會缺少美女舞姬,在趙嶽山的慫恿下,他們三人無不擁美歸房,抱之以眠。韓信心中記掛鳳影,縱然眼前女子嬌媚如絲,媚力刻骨,他亦不起非份之想,只是逢場作戲調笑幾句,便以不勝酒力為藉口,倒頭便睡。

他的心裏卻清晰如鏡,明白這女子雖然對己百依百順,柔美動人,卻是趙嶽山派來監視自己的耳目。直聽到這女子傳來輕微的夢囈聲,他才舒緩了一口氣,悄悄從牀上爬了起來。

他毫無睡意,頭腦依然處在亢奮的狀態下,充滿着與紀空手重逢之後的喜悦。他彷彿有一種預,就在今夜,紀空手一定會與他相見。

這的確是可以讓人動的事情,至少對韓信來説,紀空手的適時出現,更讓他放心不少,完全放鬆了他浮躁不定的心緒,因為他覺到了紀空手的鉅變。

紀空手的確不是一年前的紀空手了,就像自己也已不是一年前的韓信。這一年的時間,也許在一個人的一生中只是一個短暫的時刻,但在紀空手與韓信的眼中,這一年的歲月就像是那如蒼狗般的白雲,影響了他們整個一生,將他們的人生變幻得面目全非。

他看到紀空手的時間,只有兩眼。兩眼雖然是很短很短的時間概念,卻足以讓他受到紀空手的鉅變。此時的紀空手,已不再是淮陰街頭的那個惹事生非的小無賴,他的一舉一動,充滿着成而理智的韻味,處處都顯示出了一種強者風範。

是的,紀空手已是強者,特別是在他處理每一件突發事件的手段上,無一遺漏地盡顯他王者的氣度,給人予超強穩定的覺。

“所幸他是我的朋友。”韓信笑了,笑得十分愜意,因為他知道,無論是誰,如果多了一個紀空手這樣的敵人,絕對是徹夜難眠。

而此刻他也難以入眠,卻是為了等待朋友。

“呼…”一陣清風來自窗外,在盛夏的夜間,帶着一股涼與清新,簡直沁人心脾。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