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逃出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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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秋陽光透過窗户投
到冰涼的地板上,讓柳逸玄漸漸睜開了朦朧的睡眼,這幾天他實在太累了,在昨夜獨自飲光範夫人送來的那壺老酒之後,柳逸玄便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範夫人知道自己兒子心裏難受,但又不敢違背柳安國的囑咐,只好送些好酒好菜讓兒子食用,特別是那壺好酒,是家中珍藏的一罈狀元紅。這範夫人是蘇州人,按照吳地習俗,當自家兒女出生時家中老人要釀酒慶祝,如果生的是個兒子,酒名便叫“狀元紅”寓意此子後能科場折桂狀元及第,若是生了個女兒,則取名“女兒紅”期盼女兒將來能嫁個好人家。
柳逸玄出生時,柳安國在杭州外任,範夫人按照老家習俗也釀了幾壇酒,本以為等着柳逸玄高中狀元的時候拿出來喝,誰想到柳逸玄並不專心仕途,在國子監裏唸了幾年書連個舉人也沒考中,無奈這幾壺好酒就沒了用處。
柳逸玄此刻早已悲痛絕,本想着趕回京城把靈兒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誰知道現在連跟她見個面都已不再可能。柳逸玄
了
眼睛,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他從地板上爬了起來,抬頭看了看窗外的陽光,按照
頭來看,現在怕是已過了巳時三刻。
就在柳逸玄從疲憊的睡眠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卻隱隱聽到遠處傳來“咚—咚—咚”的禮炮聲,這聲音彷彿是從柳府北面的皇城內傳來的,接着便是一陣嘹亮卻又悶沉的號角聲,那號角聲“嗚嗚”響起,憂鬱而低沉,重重地劃過汴梁城的上空,彷彿要讓城內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去聆聽這段哀嚎。柳逸玄做過一段時間的御林軍副都統,知道這聲音是皇城儀仗隊使用的犀牛號角發出來的,這些號角本是海外番邦進貢給大宋的貢品,一般是在重大禮儀場合才會使用,上次金國皇子來訪時,御林軍的衞隊曾在午門口吹過此類號角。
“奇怪,這號角聲?
…
不好!難道是靈兒今天要遠嫁和親?”柳逸玄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
柳逸玄悄悄走到門口,從門縫裏往院子裏窺探了一番,他見小廝升官正坐在院子口的門檻上和幾個家丁聊天,這夥家丁見柳逸玄昨夜大醉一場之後不再鬧騰,反倒輕鬆了不少,他們幾個又在院子裏的偏房裏守候了一晚,生怕柳逸玄夜裏逃了出去,今天早上又見屋裏沒什麼動靜,就只好守在門口閒談聊天。
柳逸玄探着身子想聽聽他們在聊些什麼,只聽一個家丁嘆道:“唉,咱們少爺可真夠能折騰的,還好昨夜老夫人送來了一壺老酒,讓他安靜了不少。”另一個道:“是啊,等過了午時,和親的隊伍一走,咱們公子也就死了這條心了!唉,真是一對苦命的鴛鴦,本以為咱們公子會成為駙馬,誰知道事情會成這樣,真是造化
人!”連連
嘆。
柳逸玄聽完這話,彷彿晴天裏打了一個響雷,他沒想到金國人催的這麼緊,靈兒今就要遠嫁他鄉,一想到靈兒就要嫁給了別人,他哪裏還坐得住?又聽到家丁們説什麼“苦命鴛鴦”一句,更是不忍聽聞,急忙在屋子裏拿起一張紅木凳子就要砸門。
“哐!哐!哐!”柳逸玄惡狠狠地拿起手中的板凳敲打面前的房門,他在這屋裏實在待不下去了,他要把這房門砸壞,然後逃出府去。其實柳逸玄知道這小小的房間本關不住自己,昨天晚上他就想放火燒了房間然後藉機逃跑,但他知道昨夜他老子柳安國就在府中,即使自己逃出了房間,也未必出得了府門。可今天卻不同了,因為按照往常的習慣,柳安國此時應該在中書省衙門辦公,府裏只剩下他的母親和幾個不管事的奴僕,他母親範夫人對自己想來遷就,不會下狠心捉拿自己的,剩下的幾個下人更是攔不住自己,因此才下定決心要破門而出。
“哐哐哐”的砸門聲打斷了幾個小廝的閒聊,他們急忙跑進院子裏瞧看發生了什麼,一見是柳逸玄在砸門,急忙過來勸阻。
“少爺,您這是要幹什麼啊,你要是渴了餓了儘管跟小的們吩咐啊,您砸門幹什麼啊?”柳逸玄哪有心思跟他們廢話,只在門內後退了幾步,將那把紅木凳子舉過頭頂,然後快步近前,朝着那桐木門板狠狠砸去,只聽咔嚓一聲,那門板竟被砸開了一條裂縫,柳逸玄迅速飛身一腳,在那裂縫處踹開一道口子,直震得右腳生疼。柳逸玄顧不了這麼多了,他近乎瘋狂地又拿起那把堅硬的凳子,朝着門板狠狠掄去,只掄了三下,那門板便咔嚓碎了,出一個約摸三十公分寬半米高的大
。
“媽的,好話説了一大堆你們不聽,非老子使用暴力!”柳逸玄罵了一聲,躬身從門
裏爬了出來,幾個家丁在一旁看得都傻了眼,他們從來沒見過自己公子還有這手段,竟然把門給砸了個
然後爬了出去。
升官見柳逸玄逃出了房間,急忙上前攔阻道:“公子爺,您不能出去啊,老爺吩咐了,您不能離開府門半步!”
“放!就憑你們幾個也能攔住我,滾開!”柳逸玄對着升官罵道。
那升官哪裏肯依他,急忙要上來抱住他,不讓他離開後院,柳逸玄抬腿一腳,便將升官踹到在地“哎呦哎呦”地直叫。
“沒聽見我的話嗎,不要攔着我,誰今天要是跟我過不去,就別怪本公子無情了!”説着竟從間拔出一把
緻的匕首,指着眾人要挾道。這把匕首本是那金國使者完顏保良的,五月間金兵圍城時,完顏保良奉命出使,被柳逸玄戲
了一回,還把他他這把
緻的匕首扣留了下來,柳逸玄見這匕首製作小巧
良,因此常帶在身上,一來可以防身,二來可以割
,今
竟拿來嚇唬這些府裏的家人,讓他們不要阻攔自己。
其實這府裏的家人也沒有幾個願意阻攔他的,雖然柳安國吩咐過要嚴加看管好柳逸玄,但大家都知道,虎毒不食子,人家父子矛盾再大也是親父子,如果對柳逸玄強制阻攔,萬一一不留神把他給傷了,到頭來還是自己的不是,於是大家索
避讓,不再近身阻攔柳逸玄的舉動,只派人往範夫人屋裏報信,讓老夫人過來處置。
柳逸玄快步跑出來自己的小院,然後直奔馬棚,將自己那匹青驄馬給解開,又在庫房裏挑了一杆長槍,之後翻身上馬,打算直奔皇宮大內,阻止靈兒遠嫁他鄉,即便是今天要死在大宋,他也得再見到靈兒最後一面。
“公子,您這是要去哪啊?”那升官捂着口一直跟着柳逸玄的身後,見他提槍上馬,急忙又來阻攔。
柳逸玄舉起長槍,指着升官惡狠狠地吼道:“你給我滾開,我要去哪不要你過問!你若敢再阻攔我,就不再是踹你一腳那麼簡單了!”升官跟眾家丁見柳逸玄眼裏充滿殺氣,語氣又是這般強硬,便知是阻攔不住他了,誰也不想無辜被他傷了或者搭上命,只好慢慢讓開道路,隨他去了。
“駕!”柳逸玄拍馬出了後院小門,直奔前院大門,只剛到了大門口,就見範夫人帶着眾多家眷們在後面哭喊。那範夫人見兒子拿着兵器騎在馬上,知道他是要跟誰去拼命,哪能不為他擔心,淚眼模糊地高聲喚道:“玄兒啊,你這是要去哪啊,你咋這麼不聽話呢,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娘也就不活了啊!”説着就由丫鬟們攙扶着趕了過來。
柳逸玄立在馬上,含淚言道:“娘,恕孩兒不孝了,今若救不下靈兒,我也是活不下去了,娘,兒子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您自己多多保重!”説罷便揚鞭拍馬,那馬應景兒似的“哦吼吼”長嘯一聲,跳出府門,直奔皇城大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