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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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捱了一晚上，鐘錶時針終於指向六，舒茵守着一大桌晚餐，醒好了一會兒要喝的紅酒。往周圍噴了點香水，又點燃了兩蠟燭。

  一切佈置妥帖，舒茵手肘撐在桌子上，雙手托腮等着門鈴響。心跳跟着秒針轉動的聲音而慢慢加快，她覺自己現在活像一個望夫石。

  這邊許少宗準備出門，手裏拿着一大捧玫瑰，他現在的心裏莫名有些打鼓，總覺像做夢一樣有些不切實際，期待一會兒見到舒茵，甚至是接下來，可以稱作順理成章的事。

  鄭澤宇看見要出門的許少宗，摘下耳機，笑道：“去和隋蕊約會嗎？”

  許少宗沉默，想説的話卡在嗓子裏蹦不出來，最後才彆扭輕微“嗯”了一句。

  “今天不給你留門，別回來了。”鄭澤宇摸摸下巴，作出思考的表情，語氣戲謔：“在我印象裏，你倆應該還停留在柏拉圖戀愛吧？”

  “我柏拉圖無所謂，我只記得某些人還沒有女朋友。”許少宗笑着回懟，輕輕錘了鄭澤宇肩膀一下。

  鄭澤宇打掉許少宗的手，語氣假裝神秘：“你別這麼説，我現在已經有目標了。”

  “誰？”

  “你認識。”

  “你説名字。”

  許少宗有些心慌，他心裏隱隱覺鄭澤宇要説的那個人，是他心裏想的那個人。

  鄭澤宇腦袋裏想着第一次見到舒茵的時候，不自覺便説了出來：“舒茵。”

  “不行。”許少宗冷聲拒絕，他的語氣讓鄭澤宇一愣，許少宗意識到剛才嚴肅的語氣有些不妥，又解釋了一下：“我...是因為聽別人説她有喜歡的人了。”

  鄭澤宇切了一聲：“她現在又沒有男朋友。再説言蜚語還能當真？除非她親口跟我説她有喜歡的人，不然我才不信。”説完又重新戴上耳機，打開遊戲，盯着電腦屏幕沒看許少宗：“你快走吧，一會兒晚了隋蕊等急了。”

  許少宗臉陰沉，到有些害怕，他意識到以舒茵的外在條件，本不缺追求的對象。他又有什麼優點可以一直在她的心裏排第一位呢？萬一她又遇見了比自己好的人呢？

  急匆匆的鈴聲搞得他更加心煩意亂，也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對面是隋蕊的舍友，語氣有些着急：“隋蕊的男朋友是吧？她現在有些食物中毒，麻煩你現在快來我們宿舍樓下，送她去醫院。”

  正在下樓梯的許少宗聽到電話裏的聲音險些絆倒，想着一邊是生病的女朋友，一邊是等着自己的舒茵，一時難以抉擇。

  一不注意手機在手裏甩了出去，摔到了牆角。許少宗再拿起來時就已經黑屏了。

  按了半天開機鍵也沒反應，許少宗暗罵一聲，只好先去找隋蕊，暫時把玫瑰花放到宿管阿姨那裏。

  臉蒼白的隋蕊被舍友攙扶下樓，鬢間都是豆大的汗珠，嘴緊緊抿着，臉蒼白表情痛苦。

  看見許少宗，隋蕊掙開舍友的手，顫顫巍巍走到許少宗身邊，因為疼痛説話聲音都變小了很多：“我肚子好痛。”

  許少宗攬住隋蕊肩膀，看見她的樣子一時也沒顧及太多：“走，先去醫院。”

  舒茵給許少宗打了第八通電話仍然是暫時無法接通，發出去的信息也石沉大海。看着蠟燭因燃燒時間過長而堆積的蠟淚，恰好時鐘在十點鐘發出了整點報時。

  舒茵哭無淚，一股無力湧上心頭。看着桌上反覆熱過幾次的菜都蔫蔫變了顏，起身將餐盤中的食物盡數倒進垃圾桶。

  鏡子裏的自己妝都有些了，心編過的頭髮也要掉不掉。掉略顯可笑的小香風連衣裙，舒茵做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許少宗沒有來。

  也沒跟她説一個字。

  他在跟誰在一起結果不言而喻。

  舒茵打開手機，自般給許少宗發了最後一條語音，聲音哽咽：“你們現在在做愛嗎？”

  説完，拿起藏在牀頭櫃裏的避孕套狠狠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