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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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他們眼中仍帶着希翼,穿着破敗的衣服,嘴裏絮絮叨叨地説着瑣事。這裏的人卻是驟然失去了一切,比起悲痛,他們更多的是茫然,期望這只是一場沒醒來的噩夢。
好在秋景跟程涇川都沒有忘記派人過來,約莫一刻鐘之後,四周就由混亂慢慢變成井然有序,清掃出的空地上支起了一口大鍋,隨手撿起的損毀傢俱就當做木柴燒。
巡城衙門帶來了幾個大夫,這些是營帳裏的隨軍醫者,很擅長治外傷。
墨鯉這才鬆了口氣,他抬起頭,赫然看見那個女子依舊抱着孩童屍體坐在路邊,痴痴笑笑地哼着曲子。
她對周圍的一切全無反應,甚至是墨鯉輕輕掰開她的手,清洗包紮她遍佈傷痕的手指的時候。
“寶兒,你看到我的寶兒了嗎?”女子神情呆滯,痴痴地笑着,眼睛沒有停留被孟戚接住的孩童屍體上。
她覺不到疼痛,踉蹌着站起來,笑着往前走,見到每個人都要攔下來問,有沒有看到她的孩子。
無人應答,相反還引起了一片悲哭。
——不是為陌生人的傷痛,而是想到自身。
這樣的事情只是開始,遠遠沒有結束。
***太京,北鎮撫司衙門。
“什麼?”錦衣衞指揮使宮鈞霍地一下站了起來,神情難看。
原本趴在他膝蓋上的虎紋花貓躥跳起來,發出不滿的叫聲。
這隻永宸帝心愛的狸奴,總在宮指揮使當值的時候出現“騷擾”,整個北鎮撫司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它也不搗亂,就是喜歡趴在屋脊、趴在指揮使的肩膀、膝蓋、頭頂……奇怪的是,從來不搭理別人。
最近天氣太熱,狸奴連出去都少,屋子裏至少有冰盆。
且不知怎麼回事,太京皇城裏就屬錦衣衞詔獄最涼快,陰風陣陣,經常有鬧鬼之説。
這本是個悶熱到讓人昏昏睡的午後,一則快馬急報驚動了整個北鎮撫司。
“懸川關陷落,寧家滿門戰死?”宮鈞雙手打開急報的手微微發抖,寧家是齊帝的母族,從楚朝就開始鎮守邊關,儘管後來種種原因遷至西南懸川關,為齊朝看管西南邊境,可是幾十年來從無差錯。
“報,天授王大軍準備進發荊州。”荊州與齊朝轄地僅有一江之隔,近荊州水師跟齊朝水軍還在隔江對峙呢。
宮鈞之前收到的線報,是寧王蠢蠢動,意圖挑起戰火。
這還多虧了孟戚,竟然又發現西涼餘孽的蹤跡。
“寧王呢?”宮鈞着額頭問,南邊的消息傳過來要好幾天,錦衣衞的渠道還是最快的。
結果他的屬下給了宮鈞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寧王薨了,荊王遇刺。”
“什麼?”宮鈞第二次震驚,他忍不住想,孟國師怎麼走到哪裏哪裏的皇帝藩王就會死呢?
如果這次天授王真的要進軍江南,等於正面撞上孟戚,那麼似乎天授王也該活不久了?
這個想法不錯,宮鈞苦中作樂地想,他一把抄起地上的阿虎,嘆口氣道:“隨我去宮內覲見陛下,寧家的噩耗,總得有人開口……等等,還是先傳喚太醫令,陛下萬萬不能出事。”
“要去請陳王跟周王一起覲見嗎?”這兩位就是永宸帝的弟弟,當初的三皇子跟六皇子。
“喊上吧。”宮鈞沉着臉説,“天授王勢大,眼下已不只是江南的戰事,且看陛下吩咐罷。”第317章達者惜壽數太京皇城。
青煙嫋嫋,幔帳低垂。
縱然在如此炎熱的季節,也只有外殿開了一小扇窗户。
人一旦走進去,就會到熱氣瞬間將自己裹住,不由得汗如雨下,加上殿內好幾個冒着熱霧的香爐,簡直是個小型蒸籠。
永宸帝身懷痼疾,太醫幾乎常駐在寢殿,夜輪班。
連湯藥都因為喝得太多不好使了,這才改用熏製的藥霧,雖然這樣藥效發揮有效,但比把藥吐出來好,且永宸帝的身體也經不起猛藥了。
陸忈還是太子的時候,皇城裏就有傳言説他病入膏肓。
自打陸忈登基,內廷外廷的人幾乎都換了一波,太醫署也不例外,區別就是太醫現在嘴嚴得很,無論誰來問永宸帝的病情,他們不是閉口不談,就是扯一堆藥理做搪,使外朝對皇帝的病況稀裏糊塗。
反正陸忈體弱多年,幾乎沒怎麼康健過。
皇帝無子,看着也不太可能有後嗣了。
他的兄弟裏面,行二的皇子因謀逆失蹤,三皇子跟六皇子還沒有成親,自然談不上把兒子過繼給長兄。
朝臣在暗地裏紛紛站隊,分頭支持這兩個皇子,為下一輪政治博弈做好了準備。
但,這場爭鬥還沒有正式登上台面。
一方面兩個正主的興趣缺缺,甚至聽不得別人提“永宸帝崩後”,一方面朝堂動盪不止,科舉舞弊案發,張相黨羽被問罪,而姜相垂垂老矣,明擺着的康莊大道入閣拜相的機會,將來誰做皇帝的事情將來再説,眼下的事更要緊。
永宸帝再怎麼能幹,可他身體不好,短時間內無法扭轉朝野現狀。
或者説,即使他有一個沒沒夜批閲奏摺的強健體魄也無濟於事,肅清吏治本就困難,絕不是張相倒台某個派系徹底垮掉就能改變的,畢竟是正在腐爛的東西。
“咳咳。”陸忈看了錦衣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