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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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帝屠戮所謂的功臣嗎？因為他們是這樣的貪得無厭，還拖累你的大計，故而你殺他們毫無愧疚之心。倘若真有那等良相名臣，反而讓你不好下手了？”程涇川神微動，避而不答道:“我只信天下之大，能看得見田地關竅的不止我一人。閣主今能卡住貪官污吏的咽喉，讓他們知道撈錢有度，錢財才可源遠長，他自也能做到教那些人明白，只會佔田地就會越過越貧窮的道理。一面是商路豁達，銀錢滾滾，一面是朝廷課以重税，誰敢佔百畝良田傳給子孫，就讓他們傾家蕩產的納糧税。”

“你這是暴政！那些地主只會興兵，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秋景怒喝道。

孟戚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地深思。

程涇川的想法，並不是一個字都不可取。

田地的束縛沒錯，要打破這個死循環也沒錯。

然而看得不差，做法離譜。

還是經歷不夠，不知道這些千百年來被土地養着的高官權貴地方豪強為了維持原有的生活，是真的可以神擋殺神佛阻滅佛的，忠心算什麼，皇帝算什麼，軍隊兵馬又算什麼？他們會使出渾身解數，陽奉陰違，處處使壞，也要繼續當蛆蟲。

豈能看輕蛆蟲啊！楚朝多少良策無疾而終，又有多少本來能過上更好生活的百姓，不得不繼續祖輩的生涯。

孟戚心裏有些可惜，程涇川缺的東西太多了，提拔賞識給他機會的又是裘思這樣一個瘋子，這才受影響變得愈發偏，如果像袁亭那樣是個大言不慚的小輩倒也罷了，偏偏運氣不好——國師想着想着思緒就遠了，屋裏的爭執還在繼續。

“秋閣主説得不錯，我缺人少策，求賢若渴，我未必能一統天下，更別説施展抱負。秋閣主不願江南起刀兵的想法也沒有差錯，只是……”程涇川面對武林高手的壓迫以及眉峯不動，同樣質問道:“江南三地看似繁華，實則還不如北地齊朝。税吏都有人快要活不下去了，何況百姓？我身邊無治國之才，更不能力挽狂瀾，亂象已生，不起兵戈也有叛亂，閣主好生思量。”

“你！”秋景覺得這話彷彿是威脅，然而又不得不屈從於事實。

程涇川並沒有説謊。

風行閣再有能力填補，不斷給小商號跟一些百姓活路，也趕不上荊王寧王吳王的昏庸，以及整個江南官場貪官污吏對世局的破壞。

裘思做了什麼？他只不過是推了一把，又將本來不關聯的人，不關聯的事牽到了一起。

危機就提前爆發了。

孟戚心裏忽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

秋景已經敗下陣來，她後退一步，冷聲道:“你説得不錯，殺人無用。你也一樣，你能用兵戈掃平障礙，也能用謀略實現野心，可是人們心裏的貪慾是永遠無法磨平的，就像漂浮在水面上的木板，你用強力按下一頭，另外一頭就會翹起來。”程涇川沒有對自己暫時保住命到慶幸，他輕聲道:“閣主，什麼都不做，也是活不下去的。吾等又何去何從呢？”話音剛落，外面忽然傳來了侍衞的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