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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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能理解這一切的人在就好了,兩個人看到的事情更多,還能互補不足,彼此提醒缺漏。
孟戚不由得慨道:“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大夫是我的良藥,可惜……”墨鯉心道,可惜那時候自己還是潭水裏的一條魚。
長信幫主左看右看,終於明悟這兩人哪兒不對了。他貼着牆,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外挪,挪出三丈遠後撒腿就跑。
孟戚也沒理他,剛才那通大鬧,已經把街上百姓嚇得夠嗆。
好些鋪子都關門了,攤販忙着收拾東西躲避,原本稀少的行人更是不見蹤影。
這時一個孤零零抱着東西蹲在街邊的手藝人就顯得分外扎眼。
“老丈?”墨鯉發現這是剛才訂撥鼓的木匠。
木匠勉強笑了笑,他顯得十分害怕,話都有點兒説不清了,只是依然從布袋裏掏出一個撥鼓遞過去。
這鼓是橢圓形的,上面用墨筆畫了一隻胖鼓鼓的沙鼠,兩邊垂落的擊鼓彈丸被換過了,現在是兩個用木頭雕出的棗子,挫面被打磨得很光滑。
這木匠似乎之前雕刻過這些東西,直接就換上了,都沒耽擱工夫。
為何會製作這些玩意,蓋因小地方的富户為了節省開銷,把年節時供奉的果盤、擺在主屋的糕點都換做了假的。
越是光鮮擺在高處遠處的東西,就越是個樣子貨,只有送到客人面前的盤子能吃,據説這風氣甚至傳到了太京,高門大户的奴僕偷撈油水,也瞞着主人這麼幹。
這兩個“棗子”十分飽滿,還塗了一層漆,紅亮亮的十分誘人。
鼓面上的沙鼠眼珠圓溜溜,兩隻爪子捧在口。撥
鼓一晃,就好似棗子在沙鼠眼前飛舞,沙鼠眼巴巴地看着棗子咣咣地撞擊着,怎麼也撈不着。
墨鯉寥寥幾筆畫出的沙鼠,相當傳神,木匠描得也好。
孟戚:“……”真真猝不及防,他以為是沙鼠用爪子敲肚皮的。
他還是把大夫想得太簡單了。
木匠原本想問墨鯉給的畫到底是什麼動物,不過這年頭畫出的圖本就失真,加上吉祥花紋愈發難説,本就是逗孩子玩的東西,沒想到做出來之後,比那大肚子彌勒佛更引人。
“……都已收了錢的。”木匠含糊地説着,與其説是解釋,不如説他在説服自己。
這樣他才能壓住畏懼的情緒,蹲在街邊等。
如果不是墨鯉叫住他,木匠壓不敢主動上前。
墨鯉剛接過撥鼓,木匠就抱着東西跑了。
街邊巷角有人伸頭伸腦地衝這邊張望,那是衙役與捕快,他們磨磨蹭蹭地不肯現身。
孟戚輕咳一聲,裝作沒看到撥鼓,直接進了黑衣人剛才衝出來的鋪子查看。
墨鯉留在街邊,將散落的暗器一一毀去,這些暗器也無一例外都淬了毒。如果將它們留下,很可能導致誤傷。
兩個黑衣人最初看到墨鯉去碰門板上的暗器時,依稀出猙獰的笑意,緊跟着笑容就僵住了,他們看到墨鯉手拂之處,撲簌簌落了一堆碎末,掉落在地上。
墨鯉拿出火摺子,將木質的門板徹底敲碎,丟在那堆碎末灰土附近燒了起來。
煙起初有些怪味,隨着火舌翻卷,很快就消失了。
“鋪子裏有好幾具屍體,將他們帶到城外審問。”孟戚卷着一本賬冊出來了。
那是一家米鋪,除了大堂裏的打鬥痕跡,後面還留下了幾處血痕。
顯然在長信幫主誤入米鋪之前,那邊也發生了械鬥。
“屍體是掌櫃跟夥計,都是練過武的,身份怕是不一般,可能是誰家的探子。”孟戚沉道,“看着不像是風行閣的人,後屋的暗格裏有一卷賬冊,普通的賬冊不會藏得這麼嚴實,我們先將這兩個死士帶走。”第203章今不如昔天光晦暗,樹影幢幢。
饅頭狀的墳包一個接着一個,基本沒有石碑。只偶爾有一處堆壘得像樣的墳墓。墓邊滿了白
長幡,牽着道士做法用的紅繩,有些還掛了鈴鐺。由於風吹
曬,白幡已經破敗不堪,銅鈴生鏽,只能發出詭異沉悶的聲音。
所有客死異鄉、窮困無家、年少枉死,以及種種原因入不了族中墳地的人,都被歸葬在這樣的亂葬崗。
每座城鎮,甚至每個村子外面都會有這麼一個地方。
常人無事不願接近,這就給了江湖人一個極大的便利,甭管是碰頭還是約架,都不會有人來打擾。
哪怕將人打得哀嚎不止……
就是傳説中那隻管叫,叫破嗓門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地兒。
孟戚面無表情地看着躺在墳堆邊痛哭涕的兩個黑衣人。
這是哪家的死士,方才咬毒囊的時候還非常果決,説死就死毫不畏懼之外,怎麼現在一點兒疼痛都忍不得?
是,被自己用真氣灌入經脈之後確實很痛。想當初在青湖鎮,他就是這麼折騰那羣篤信聖蓮壇愚民的,還有幾個壓不會做人的江湖小輩。可那不是普通百姓,以及眼高手低自詡行俠仗義實則亂來一氣的年輕人嘛,沒見過世面,也沒吃過這方面的苦頭,受不住很正常。
眼前這兩個黑衣人,怎麼骨頭一點兒都不硬?
剛一發作就嚎起來了,還嚎得特別慘,一聽就是人已經疼得受不了的。
孟戚還能不知道自己下手的輕重?
其實這是越捱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