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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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板着臉説。

“我又不是大夫，不會號脈。”孟戚神情無辜，按照話本，不是應該靠在口聽嗎？

墨鯉轉身就走，頭都不回。

孟戚也不急，只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邊笑意愈發明顯。

龍爪峯是一條人們走得比較多的進山之路，上雲山景壯麗，怪峯奇石層出不窮，站在不同的方向看，山峯往往又會呈現出另一副形貌。除去幾座皇家劃為區建有帝陵的峯頭，其他十來座山峯一年四季都有訪客，人多了，路自然修得不錯。

龍爪峯石階平整，常人走着都不費勁，更別説內功在身的武林高手了。

輕輕鬆鬆爬上了半山。

期間過了五座涼亭，有的建在山道拐彎處，有的被擴建成短廊長亭，足足可以容納二十多人。墨鯉估猜這些是按照普通人的體力建的歇腳處。

現在已經入夜，亭子裏沒有人，山道上也是一樣。

不知不覺間，墨鯉越走越慢。

山道旁邊都是樹木，枝上花朵已經收攏，石階上鋪了淺淺一層的粉與白，都是花瓣。雀鳥各回巢，還在林間鳴叫，空谷迴音幽幽。

“孟戚，你住在何處？”

“距離這裏很遠，要翻九座山，以上雲山十九峯的龍形看，正在接近龍尾的地方。”孟戚回答，他想到自己曾經養過的愛寵。

記憶裏那隻小沙鼠的模樣，已經慢慢淡去了。

只剩下刻骨的憤怒與悲慟，事情還像是發生在昨天。

墨鯉及時發現了身後孟戚的氣息變化，他轉身快步走去，然後一手按在孟戚後心，嚴肅地説:“靜心定神。”孟戚望着那個方向許久，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又想起了一些東西。

想起那隻小沙鼠是怎麼出現的，那他在山中閒遊，意識忽然覺到有部分靈氣不聽話地跑了，而且一去不復返。就像家裏來了賊，把上雲山的財物偷走了一部分。

不，還要更誇張一點。

像家裏“值錢的東西”自己跟着賊跑了。

作為山靈，他很生氣。

關於這部分的記憶模糊不清，孟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查的，反正他迅速找到了“罪魁禍首”，就躲在他“家”門口。

大有賴着不走，長期偷下去的覺。

他死死盯着那塊地，也不知道盯了多久，終於那個靈裏冒出了一個顫巍巍的白圓團。

沒有具體的形態，也沒有自我意識，只是被“户主”的威壓了出來，本能地發抖。

那種覺十分特異，像是氣息同源的東西，卻又不太一樣。孟戚記得自己當時可以把這個圓團遠遠地丟出去，反正好處它已經拿夠了，出去也餓不死，一樣能夠化形生出意識。

然而他沒有。

他在那裏蓋了一座房子，移栽了靈藥，讓靈更加容易溝通天地靈氣。

每天升月落之際，就強迫那個糰子出來。

——靈氣，不喝也得喝。

不是要偷嗎？現在給個夠！

圓團慢慢有了清楚的形態，也是沙鼠。

最初很瘦，而且只是影子，沒有實際的身體，孟戚懷疑它是刻意模仿自己。

這種覺很奇怪，像是血脈相連。

圓團一天比一天胖，終於有一天它睜開了眼睛，滿院子亂跑，抓壞了許多靈藥葉片。孟戚以為能夠教它學會規矩，結果它靈智仍然沒有開啓，呆呆的。

孟戚拒絕相信這是自己的孩子。

孩子這麼傻還有救嗎？

他轉身就走，走了三天忍不住又回來了。

沙鼠跟他走的那一天完全一樣，在院子的土坑裏睡覺。

被戳醒了也不動彈，乖巧的時候特別乖巧，力充沛的時候上房拆瓦下地挖坑。

那是同伴的覺嗎？

孟戚悵然若失。

他抬頭看大夫，篤定地想，絕對不是，大夫這樣的才算，傻呆呆的能做什麼？要費心養就算了，還養不出個成果。

——怎麼養，都比自己的原身小一半。

怎麼喂靈氣，都只會哼哼唧唧，要不然就躺着裝死。

養孩子又不是為了讓窩裏多個取暖的枕頭！就算把它攤開來勉強當個被子，孟戚也不稀罕。

可是養着就養着唄，反正上雲山的靈氣多到用不完。

孟戚從未想過，有一天那隻傻呆呆的小東西會沒了。

它就那樣躺在狼藉一片的院子裏，身體涼透了，就像一個破掉的圓球，靈氣緩緩地從它體內出去，重新匯入靈之中。

很快，它就剩下一個影子。

然後影子也沒了，重新變成了模糊不清的一團。

“嘶。”孟戚倒一口冷氣，頭痛裂。

墨鯉的手被盪的真氣震得離，他想要抓住孟戚，然而已經遲了，對方身影一展，迅速沒入了夜之中。

作者有話要説:墨鯉:……預沒錯，就是要追一夜第96章有萬千氣象墨鯉一邊追一邊後悔。

他不應該問出那句話，孟戚的異常，很有可能是想起了上雲山新生的小龍脈。

他錯誤地以為孟戚一直隱居在山中，因為孟戚自己就是這麼説的，然而事情的真相未必是這樣。孟戚不做國師之後，他“人”是回到上雲山了，可“隱居”不一定要有房子，也許是一處隱蔽的呢，適合沙鼠居住的那種。

當孟戚説住在上雲山邊緣時，墨鯉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