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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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
他耳力過人,能聽懂各地方言,那幾個道士唸叨的話他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竹山縣這二十年來沒有鬧過旱災,山洪倒是有過,當地不缺水,祈雨節就成了廟會,大家也拜龍王吃餅,最多取水到田間做個請龍的架勢,連驚龍都用不上,更別説拿鞭子
了。
墨鯉還是第一次看到,求雨能求成這樣的。
那些方士拿着符籙,讓這個神那個神聽命去儲風搬雨,還能當個熱鬧看;燒符籙厲聲呵斥龍王降雨,因為不是四海龍王也不會行雲布雨,所以聽着也沒什麼;對着一條四腳蛇,説要鞭龍,不打不下雨,龍脈就很不高興了。
“這是齊朝定下的祭禮?”墨鯉皺眉問。
“……不是,許多地方都有,這風俗少説也有幾百年了。”孟戚以前覺得這是方士求雨不成,破罐子破摔地耍賴。
——連龍都敢打,還不把人嚇住?
這樣騙了錢沒求到雨的方士,就可以成功溜走了。
也不知為何,這做法竟然傳開來,還越傳越廣,以至於成了一項固定的風俗。
孟戚也有點不痛快,不過他沒有墨鯉的那樣介意,孟國師自認自己是山靈。山靈是人們説的龍脈,可他又不是真正的龍,對這種事還是睜一隻眼閉一眼罷。
“大夫,越是缺水的地方,祈雨的花樣就越多。”祈雨是一個長的過程,他們二人之前在筇縣,百姓還在請龍驚龍的環節呢,要到正午過後才會鞭龍,所以墨鯉直到這時候才發現不對。
“這算什麼花樣?不下雨就打龍,田地欠收他們還揍土不成?”墨鯉差點想要掉頭就走,皇陵這邊也看不出什麼線索,濃濃的煙味燻得他頭昏眼花。
這時下面出事了。
道士原本要把鞭子給何侍郎,可是六皇子回來了,於是這條鞭子就到了少年手裏。
按照禮儀,用鞭稍敲一敲地面,打在四腳蛇的身邊就行。
可是六皇子手一揚,那四腳蛇被得直直地飛了出去,一下趴在了何侍郎的袍子下襬。
何侍郎猝不及防,見一物飛來,然後袍子上依稀有什麼在爬動,他嚇得連忙抖動衣服,結果慌亂中竟一腳踩死了四腳蛇。
“……”道士驚得拂塵都掉了。
“龍”死了,這還怎麼打?
這又不是祭品,只是龍的象徵物,死了不是觸黴頭嗎?還求個什麼雨?
幾個道士面面相覷,而何侍郎瞪着六皇子,差點氣暈過去。
如果這裏不是筇縣,而是京城的話,在祭祀上出了這樣的事,是要鬧大亂子的。怎麼説都是一個不祥之兆,何侍郎得立刻跪地請罪,然後寫告罪回家等候皇帝發落。
何侍郎顫抖着手,中風似的指着六皇子,嘴哆嗦了半天,都沒能發出聲音。
就在劉澹以為他要直倒下的時候,何侍郎忽然一聲嚎啕。
“陛下啊!”這聲音又高又飄,還淒厲無比,旁邊閒閒看戲的劉澹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六皇子的表情也僵在了臉上,看着何侍郎撲倒在宗廟門口,滔滔不絕地説起了禮儀道德孔孟文章。
“何侍郎,你現在説這些不合適吧?子不語怪力亂神,我們都在祈雨了,你還請什麼孔聖人。”劉澹提醒道。
然後他收穫了六皇子讚許的目光,以及屋頂上墨鯉與孟戚的另眼相看。
“劉錢袋的腦袋,還好使的。”孟戚漫不經心地玩着手裏的一小塊碎銀。
這是墨鯉專門從錢袋裏拿出來,丟給孟國師的買栗子錢。
墨大夫相信如果他不管住錢,抵達太京的時候,所有錢都會不知不覺地變成香噴噴的糖炒栗子,然後就全部消失了。
劉澹沒那麼快升官,薅羊也不能把羊
得太緊。
算了,還是看好錢袋吧!
“我倒是覺得,這個六皇子有些奇怪。”錦衣華服的少年剛才那一鞭子,分明是衝着何侍郎去的,他是故意的。
鞭子用的還是巧勁,把四腳蛇捲了過去,沒有傷到它分毫,所以四腳蛇落下後才會飛快地爬動起來。
何侍郎被劉澹頂了一句,臉又青又白,直接就下不來台了。
他咬牙道:“你不是讀書人,怎麼敢提起孔聖人?”道士原本想要絞盡腦汁想個藉口,把“龍”死了的事含糊過去。
可是四腳蛇俗稱龍子,何侍郎當着皇子的面把它踩死了,六皇子完全可以借題發揮,問責何侍郎。
這幾個道士都不是笨蛋,知道自己這會兒不能開口,想打圓場指不定都要得罪誰。
墨鯉盯着他們看了半晌,不得不確定,這幾個道士一點武功都沒有。
“奇怪了。”墨大夫自言自語。
藏風觀真的放棄了筇縣皇陵這塊風水寶地?怎麼這裏沒有一個人像是青烏老祖的心腹?
難道真的要讓孟戚以楚朝國師的身份在江湖人之中面,引來青烏老祖的注意嗎?
就算這是個很好的辦法,墨大夫心裏也不高興。
不能照顧病患,還要跟在病患身後收拾爛攤子——像話嗎?
“古往今來,帝王都自詡為龍,我很不明白,這龍怎麼也能説打就打呢?既然何侍郎與我説孔孟之道,我怎麼記得亞聖孟子還説過一句話,‘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何侍郎你看,孟子從未聽説過有弒君這種事,只聽説人們殺的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