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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哭泣声也没能在他心口拨起半分情绪，反而口那股沉闷随着一个巴掌消失殆尽。

越是习惯才越是麻木。

第22章天空被渲染上一层乌蒙蒙的灰。

楼下的呼喊与劝说已经听不真切，耳边只剩下呼啸而过的风声。

天台断掉的护栏锋利的金属边缘划破了少年纤细的手臂，少年却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一般，紧握着男人手腕的手没有丝毫松懈，任由伤口处涌出温热粘稠的血顺着小臂向下淌。

可手心里却沾染上手臂滑下的黏腻血，他的手无法控制地打滑，他崩溃的大声哭喊着，祈求着，死命握住那只大手向上拖拽，尖锐锋利的金属深深刺进骨里，随着他费力拖拽的动作在手臂上几乎是切割出一道血口。

顺着手臂淌下来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手掌，血沿着他的指尖一路滑下去，在男人雪白的衣袖上晕染出团明的花。

视线里是一片刺眼的红。

“小辙，放手吧。”男人的声音裹在风里，那张悉的脸在眼前变得模糊又混浊，少年的眼里弥漫着苍茫的雾气，盛不下的泪水从眼眶里滚落，沿着脸颊淌下，又迅速被楼顶的风吹得只剩下脸上化开的。

乌云蔽，天陡然暗了下来。

天空中突然顷洒下来的大雨打了他的头发，发梢滑落的冰凉雨水混着温热的泪彻底模糊了眼前视线。

夏天的雨总是来势凶猛，楼下的人做鸟兽状散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别人家的事再大也比不过自己家院子里还没来得及收的被褥。

“是爸爸窝囊，爸爸对不起你们。”他死死抓着男人的手腕，奈何掌心里的粘让他的手怎么也握不紧，只能一个劲儿地摇头，一边将半个身体探到护栏外，用另一只手去够男人的胳膊。

“小辙啊，要照顾好妈妈。”少年摇着头，嘴里撕心裂肺地叫喊着什么，耳朵里却嗡鸣得厉害，什么也听不见了。

男人缓缓合上了眼睛，嘴轻轻翕动:爸爸走了。

最后不知是他还是没能握紧的缘故，还是男人挣手腕的缘故，他只能看着男人的身体向下坠落。

他终于用空出的手抹了一把眼睛，他看到，男人的脸上缓缓漾起了一抹近乎解的笑容。

瘦长的身体呈大字砸在坑洼不平的水泥地上，头颅渗出大片鲜红，瓢泼的大雨都洗不掉的鲜红……

刺耳的警笛声，混的脚步声，杂着没离开的人群中爆发出的惊叫声。

耳边的声音逐渐遥远。

慢慢的，平息下来，只剩下盛夏季节里聒噪扰人的蝉鸣。

上的人猛地睁开眼睛，口剧烈的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呼。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狭小的屋子里没有窗户，视线里还是乌漆嘛黑的一片。

母亲的呜咽声已经消失了，大概是睡了。时辙的眼里是蒙的雾气，他没有焦距的眸子盯着天花板，张着嘴息着缓了一会儿，等待着起伏的口逐渐平息，不知何处发出的微弱的低频电波声在寂静的夜里被放大了数倍，耳朵里持续着听到玆——玆——的声响。

暑气蒸人。

身下的凉席被体温暖得火热，他的后背沾着一层粘稠的汗，衣服黏腻的贴在身上，牵起浑身燥热。正要抬手**上被汗浸的衣服，他却发觉自己的胳膊像是坠着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身体像是被无形的枷锁锢住，连同脖子都转不动。

从后背传上一阵沁骨的寒凉，如丝如缕的寒意细细地向身上蔓延，他心头震颤，布了汗的额角被突如其来的寒气冰得突跳起来。

他紧紧阖上双眼，极力忽视掉耳边异样的动静，奈何静谧的夜却已经悄无声息地将他的神经末梢拉紧至极度的程度，那怪声更加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里——“趿、趿、趿……”每一声结束后都伴随着片刻停顿，以及沙沙的拖动声，像是一条不太利索的腿脚慢地在水泥地上拖出突兀的长音。

时辙的呼微滞，像是有一尖利的针藏在头皮里，随着耳边愈发靠近的声响一下一下刺痛着他的神经。

拖行的脚步贴着耳边停了下来，他清楚地知到自己的头顶被一团诡异的黑影覆盖住。

从门口吹进一阵冷飕飕的风，一股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腥味在空气里弥散开来。

他屏住了呼，没睁开眼睛，努力将注意力凝在头柜上的钟表“滴嗒、滴嗒”地走针声里。

那道黑影就站在他的边，站了许久，一股人的寒气如同柔软的羽轻轻拂过他红肿的脸颊。他想躲开，口却像是着一块千斤重量的巨石，沉得他有些不上气，躺在上的身体被迫僵直着，脖子发酸，搭在边的手指连弯曲的力气都用不上。

只有睫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那股寒气像有了意识一般，迅速从他的身体上离。

一声轻飘的叹息落进他的耳朵里。

黑影从眼前移开，紧接着，那拖沓的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缓缓远去。

时辙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力气缓慢地一点点回身体中去，他搭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弯曲起来，将手艰难地攥成拳头。

耳边恢复回起初的寂静，热的暑气也再次弥漫进空气里。趴在前额的发丝里裹挟着温热的汗，鼻腔里呼出